南非21载刻录，拉近真实圣雄

（本文发表于2015年12月7日的《环球时报-旅游周刊》，以下是未经删减的原文。） 特约记者 王晓鹏 发自南非 2014年南非旅游局推出“圣雄甘地精神之旅”，这条路线涵盖了甘地在南非时最富有影响力的13个景点：从甘地被赶下火车的彼得马里茨堡火车站，到约翰内斯堡的“燃烧的真理”艺术雕塑，再到甘地旧居…… 这些景点，让人了解到甘地在南非21年的流亡反抗、被捕入狱、终获成功的艰辛历程。 被赶下火车激发反抗精神 从非洲最大港口城市德班沿N3高速公路往西北方向行驶一小时左右，便会来到一座遍布维多利亚式建筑的优美小城——彼得马里茨堡。不少南非人都以为德班是夸祖鲁-纳塔尔省的省会，实际上人口不足25万的彼得马里茨堡才是。然而，让这座小城更加出名的是，这里曾是尼尔逊-曼德拉1962年被捕入狱的地方，也是“圣雄”甘地被白人赶下火车的地方。实际上，彼得马里茨堡火车站小得可怜，只有一座两层楼高的维多利亚建筑，若不是因为甘地在此被撵下火车，这里都算不上一个景点。在彼得马里茨堡的教堂街，还有一座甘地的雕像，雕像下面镌刻着他的生平和被赶下火车的过程，这里看上去才算是个景点。 19世纪60年代，英国殖民者引进了许多印度合同工到今天的夸祖鲁-纳塔尔省一带的种植园工作，很多人在合同到期后选择留在德班一带定居，做一些小生意。1893年，年仅24岁的莫罕达斯-甘地因为印度和南非之间两家印度公司的贸易诉讼来到了南非。抵达德班后，他买了一张头等舱火车票想前往比陀利亚。未料在旅途中，一名白人乘客坚决反对“印度佬”呆在头等舱，他被乘务人员要求换到三等车厢。由于不知道南非种族隔离的状况，甘地拒绝前往，结果火车刚经过彼得马里茨堡火车站，他就被赶了下来。当晚，他在这座火车站过夜。这件事给甘地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他在多次演讲中都提及此事，说这是激发他反抗精神并积极投身政治的最重要因素。 甘地随后参加了印度人争取民权的斗争，并且在南非一呆就是21年。彼时的白人统治者，对印度劳工征收“人头税”，对印度人开的贸易公司百般限制，对印度人的婚姻不予承认。甘地在1894年创建了纳塔尔印度人大会，身为律师的他迅速成为南非印度人中最具影响力的领袖，并在德班和约翰内斯堡获得了巨大成功。1913年，甘地倡导的“消极抵抗”，在反抗对印度人不公正的移民法中达到高潮。纳塔尔的种植园、煤矿等发生罢工，甘地带领2000人前往比陀利亚主动要求被捕入狱。随后，白人当局逮捕了他并判处7个月监禁。 随着甘地被捕，更大规模的罢工来袭，罢工给白人农场主和矿主带来了巨大损失。白人当局1914年通过“印度人安抚法案”，废止“人头税”，承认印度人之间婚姻的合法性等。这次成功的“消极抵抗”，就是甘地闻名世界的“非暴力不合作主义”理论的起源，该理论后来在印度人反抗英国殖民统治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这段斗争史，在甘地《南非非暴力抵抗运动史》一书中有着详细记载。 到甘地旧居寻觅“伟大友谊” 在约翰内斯堡市区，有一处既是小型博物馆又是私人旅馆的院落，叫做“Satyagraha House”，Satyagraha的意思是“真相的力量”。整座院落由两座砖式建筑外加七间茅草屋组成，是由甘地“伟大的朋友”、犹太裔建筑师卡伦巴赫于1907年建成。甘地曾于1908年至1909年间居住于此。 在甘地旧居的门口两侧，悬挂着甘地与卡伦巴赫的旧照片。走进这座小型博物馆中，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的两人年轻时的旧照片、甘地使用过的一些桌椅，以及与甘地有关的各种书籍资料等。从墙上悬挂的照片可见，两人曾经爬山远足等，共同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至于甘地与卡伦巴赫的友谊到底到什么程度，南非旅游局网站用了“伟大”一词，这座博物馆的网站用了“亲密”一词。而《纽约时报》的前执行编辑约瑟夫-雷利维尔德在他的新书《伟大的灵魂：圣雄甘地和他为印度而斗争》中直言，虽然甘地育有四名子女，但他和卡伦巴赫是同性恋关系，这也是他与妻子在1908年离婚的原因。约瑟夫还援引了印度国家档案局收集的多封甘地书信，1914年他回国争取印度独立后，两人还保持着书信往来并调情。 在旧居后面，还有七间后期建成的非洲式茅草屋当作客房，客房内各种现代化设备齐全。不过，要想在甘地生前居住过的地方住上一晚、并体验他敢于为广大穷人代言的精神，付出的代价可不菲。这里，最便宜的房间在淡季都要2300兰特，折合人民币1100元。另外，因为这座旧居属于私人财产，想要参观博物馆也要提前预约。 甘地精神激励后人 在约堡市中心宪法山附近，有一座叫做“旧城堡”的监狱展馆。在它的墙上，甘地与南非“国父”曼德拉的巨型画像比肩而邻。历史上，追求自由平等的甘地和曼德拉都曾被囚禁于此。 1914年，甘地认为自己在南非的使命已经完成，他返回印度并投身反对英国殖民者的斗争中。他虽然离开了南非，但“非暴力不合作”的精神却影响着包括黑人、杂色人、印度人在内的其他被歧视族群的仿效。1950年代，非国大ANC发起的“蔑视运动”以及后来的屡次全国性大罢工，促使种族隔离制度土崩瓦解，都被认为是甘地精神的延续。 1947年6月，印度在甘地的“国大党”领导下独立，次年1月，79岁的甘地被极端份子枪杀。在南非，甘地精神仍然影响着受压迫阶层反抗种族隔离制度。曼德拉在入狱27年后于1990年获释，他领导的“非洲国民大会党”ANC在1994年获得选举胜利，种族隔离制度彻底寿终正寝。

查普曼弯道，望洋叹险途

查普曼弯道，望洋叹险途 （此文发表于2015年11月30日出版的《环球时报-旅游周刊》，以下是未经删减的原文。） 查普曼峰公路，被一些旅游杂志评为“世界上最壮美的22条公路”。这条连接着开普敦市郊小镇豪特湾与诺德和克的9公里长公路，拥有114个弯道，可以以180度的广角来全景展示大西洋的雄壮，被公认为是世界上最壮美的海景公路。 致命弯道上体验“速度与激情” 从开普敦市区南行15公里，途经小镇豪特湾，便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查普曼峰弯道了！如果你想在游览完豪特湾后继续往南前往好望角自然保护区，那就必然要舍命驶过这条公路了！ 说是“舍命”毫不夸张，这条公路倚靠查普曼峰修建，9公里长的公路竟然一共有114道弯儿。笔者在2010年经过这条弯道时，恨不得以10公里/小时的龟速行驶。在此驾车时，你会发现前面有无数个弯曲儿在等着，更可怕的是，会突然出现近乎90度的直角转弯。还有一处大转弯的角度近乎360度，一不留神就会一头扎进大西洋。这条公路是愣生生从悬崖边上刨出来的，一侧是垂直的山体，下面还有零星落石散落着；另一侧则是濒临大西洋的悬崖，可以清楚地听到海水怒吼着拍打岩壁，让驾驶者不禁手心冒汗、紧握方向盘。 与人们在一些电影或广告中看到的帅哥美女在查普曼弯道一边自由行驶、一边欣赏海景不同的是，这条公路经常因为事故而塞车，还有不少汽车因为车速过快而坠下悬崖。实际上，这条弯道边上树立着很多限速牌，稍平缓路段的最高时速不得超过60公里/小时，有的危险路段限速20公里/小时。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此体验“速度与激情”。 2005年左右，开普敦市政部门曾启用直升飞机对查普曼弯道附近坠落的汽车进行清理，总共在浅水区拉上来22具汽车残骸！ 因为风光过于优美，宝马、奔驰和奥迪广告、电影《007》等，都曾在此取景。最搞笑的莫过于奔驰和宝马在查普曼弯道的广告。此前，一名80岁的爱尔兰商人，雨中驾驶着奔驰车在弯道某处失控并坠落100多米高的悬崖，汽车翻滚后坠落到海边巨石上，老头竟然安然无恙地从汽车残骸中爬了出来。奔驰公司闻听此事后，立刻派剧组来老头坠崖处拍摄广告，让演员在雨天驾驶一辆崭新奔驰车坠悬并爬了出来，以展示奔驰车的安全系数。然而奔驰广告上映不到一周，宝马公司就来到完全相同的地方为3系新车拍摄广告。在这段广告中，演员也在雨天驾驶宝马新车，在关键时刻一脚踩住刹车，直接避免了坠崖的危险。 危险，仍无法阻挡游客脚步 这条公路最窄的地方，仅能容下两辆轿车错身而过，几乎每一处拐弯的地方，都有汽车刮蹭过的痕迹。最为恐怖的是，公路有两段明显是在山体塌方后重建的，现在是半开放的隧道：顶棚是用混凝土搭建，上面支撑着山体塌方落下来的石块，另一侧则用混凝土柱子支撑。 说起半开放隧道，不得不提及查普曼弯道的多舛历史。1607年，英国人的帆船首次来到这里，以大副约翰-查普曼的名字命名了这座陡峭的山峰。1910年，南非联邦成立后，决定在悬崖上开山凿石修建一条公路。从1915到1922年，历经7年艰辛终于竣工。但此后，风景无比优美的公路却遭数度封闭。 因为山上巨石滚落砸死司机，家属将开普敦市政府告上法庭寻求巨额赔偿，导致上世纪整个90年代，这条公路几乎都是封闭的。1990年代末重新开放后，2002年部分路段又遇到暴雨塌方而封闭。通行不久后，它于2008年6月再度遭遇山体塌方而封闭。直到开普敦市政府花巨资将塌方处修建成了上述的半开放隧道，并设置了多处防护网，确保通行车辆的安全后，2009年初才又重新开放。 开放之后，原本免费的公路设了收费站，目前对每辆小汽车收费40兰特（约折合20元人民币），以回收修路产生的巨额费用。虽然免费变收费，但还是有大量国外游客和当地居民来此欣赏沿途美景。 摄影、远足、观鲸，弯道周围乐趣多 在查普曼弯道行驶途中，司机是无暇观看美景的，只有乘客才能一路欣赏到壮阔的大西洋和拍岸巨浪。不过，管理部门也给司机留出了赏景空间，公路沿途专门设有10多个休息处，能让游客们停车拍照。特别是在正冲着豪特湾的几个休息处，从查普曼峰上远眺过去，整个小镇就坐落在U形谷底，银白色的沙滩让人联想起通话中的场景。 在弯道上，你会偶然遇到骑自行车或者徒步远足的游客。他们时走时停，既锻炼了身体，又欣赏到了全程美景。每年的8月中旬到11月中旬，在查普曼弯道上还能看到大西洋里迁徙的鲸鱼。 在弯道起点处的小镇豪特湾，有很多垂钓的旅游项目。你可以跟随码头上的导游出海，进行“深海垂钓”，钓上来的鱼就归你所有了！笔者有一次深海垂钓的经历，那次出海恰巧碰上饥饿的鱼群，一两尺长的海鱼一条接一条地上钩，三个人一共钓上来三四十条，除去长度不达标被导游丢回海里的10几条，其余20多条被导游当场去除内脏，冰起来带回笔者家中！ 除去垂钓，在豪特湾还可以跟随游艇去查普曼峰下的海豹岛转一圈。另外，在查普曼公路另一侧的诺德和克小镇，还有8公里长、专门供游客骑马的海滩。在这两个小镇，有多家提供海鲜的餐厅。特别是豪特湾码头附近，有一家小摊的烤鱼特别美味新鲜，是用附近渔船当天捕捞上来的鲜鱼直接烤的，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垂涎欲滴。 （南非特约记者 王晓鹏） 旅行小贴士： 1. 在查普曼峰弯道旅行前，要特别检查汽车的刹车性能； 2. 南非属英联邦国家，方向盘在车右侧，行驶时沿道路左侧，租车驾驶时请时刻注意交通法规； 3. 在查普曼弯道远足时要尽量结伴而行，开普敦附近最近治安恶化，豪特湾以及查普曼弯道都曾出现过游客被抢事件； 4. 南非报警电话10111，急救电话10177，中国驻开普敦总领馆应急电话：0027-(0)828393158，请游客随身携带以防万一。